世界這么吵,喧囂和浮躁如坊間彈棉花的嘈雜,讓人靜不下心來。不知緣于何時,主流意識開始流于形式,日漸邊緣化,沙漠化,非主流意識占據(jù)人心。庸常的日子里,信仰缺失的靈魂,是無家可歸的流浪孩子,焦慮,心蒙脂油。
一直堅持,這世間一定有個地方,可以讓自己安靜下來,可以心無旁騖,可以“閱金經(jīng),調(diào)素琴”。
走進基督圣殿,是偶然也是必然。
一日向晚時分,我和友人散步,路過教堂,心有所動,最終,走向耶和華。
三樓,一群人,在一年輕牧師的帶領下,唱歌,誦經(jīng),祈禱,極虔誠。于頌經(jīng)的歌聲里,一清秀女子低聲飲泣。我和友人安靜地坐在一旁,感受歌聲的喜樂,眾人虔誠的祈禱,是一場期盼已久的春雨,洗滌著蒙塵的身心。歡呼收割的喜樂里,我暗自猜測那清秀女子緣何啜泣,是身心俱疲的悲泣,還是長途跋涉歷盡艱險抵達家園的喜悅?思路很快給年輕的牧師吸引過去了。
這是個科班出生的神職人員,神學底子厚實,因了我們的到來,激發(fā)了他的講經(jīng)布道的激情,他請出了西方一連串哲學家,來支撐他所伺奉的__派,蘇格拉底是為他登臺唱戲的主角。他的命題是上帝存在嗎?就這問題,在分組討論時,我尋機向他質(zhì)疑:既有萬能上帝,為何世間多邪惡?從來就有“好人不長壽,壞人活千年”一說,當上帝的子民深陷黑暗時,主在哪里?牧師微笑著說上帝是要伺奉,不是來證明的。邪惡和黑暗是緣于罪。
我還能說什么呢。
先前,對于__的認識,源自小說和影視媒介,那也只是情節(jié)鋪展的遠景,隨著情節(jié)的推進,它的摸樣也就模糊了。一直不能忘記的是,巴黎圣母院里那個奇丑無比的敲鐘人加西莫多,他和吉卜賽美少女愛斯梅拉達的故事讓人蕩氣回腸。加西莫多的善良,讓人感動。這是一個發(fā)生在教堂里關于愛和善良的故事。
尋找信仰,走進教堂,感覺這里是個不錯的去處,不去追問上帝,這里的人文氛圍是讓人喜歡的,所有來這里的人,彼此稱兄弟姐妹,親切,溫暖。我想,很多人也許就是沖著這三月的暖陽一般的溫暖去的。
后來,連續(xù)去了教堂幾次,用心聆聽了來自臺灣牧師的布道。喜歡聽她們說:神說有光就有光……喜歡她們唱喜樂的歌。臺灣的那個女牧師在臺上又唱又跳,臺下的眾人合著她的喜樂節(jié)奏,唱著跳著。
又有人失聲飲泣。
那一刻,我很安靜。
那一刻,我希望真有上帝,上帝可以讓世界安靜,讓兄弟姐妹喜樂。這樣的上帝是民眾的上帝。民眾的上帝民眾會擁護會愛戴。
我突然明白,那一日那清秀女子緣何哭泣,是為著懺悔,為自己的罪哭泣。我喜歡教堂里的歌聲,我也喜歡那樣氛圍里的哭泣,在這樣的喜樂聲里哭上一哭是幸福的,那是清洗心靈的喜悅的哭泣。
沐浴在這樣的歌聲里,我突然想念佛家的梵音。廟堂之內(nèi),香煙繚繞,木魚聲里,一聲阿彌陀佛點破俗世的空。佛音《大悲咒》,我一直視為天籟之音,獨處的時候,我喜歡安靜地蜷屈在沙發(fā)里,讓《大悲咒》的樂聲蜿蜒在我的內(nèi)心世界,那是洗濯心靈污垢的清泉,清泉內(nèi),我心中的清蓮盛開。我喜歡佛家輪回的秩序,今生愛著的人,下輩子再遇見,多好。我還喜歡佛家說眾生平等,這樣,世間就少了多少不平。佛教圣地九華山門前的那楹聯(lián)“眾生度盡方證菩薩,地獄不空誓不成佛”,讓我見了泥菩薩就拜。
這樣濟世胸懷,我應該跪拜。
那一日,我曾對那年輕的牧師信馬由韁地說,上帝和菩薩是鄰居,他們都倡導愛和善。他們不遠萬里來中國布道,點化、救贖我華夏子民,是國際主義精神。那牧師笑著更正,說只有上帝,說人如心中無神就沒了約束,魔鬼會橫行。我樂了,一聲善哉,留在心里,未曾出口。
其實,多年的主流教育,無神論根深蒂固,真的要我改弦易轍,皈依佛門或者伺奉上帝,實非易事。往往是讀了一些書的人,臭皮囊容易交出去,怎么也不肯屈了自己的信仰,靈魂交給誰,是當下的焦慮。
我知道,倘使窮追不舍,上帝抑或菩薩抑或阿訇的真主都會慌不擇路。在周末時分,還是來教堂坐上一會吧,那里自有一分自在、安詳。有詩人說“故鄉(xiāng)是回不去的故鄉(xiāng),異鄉(xiāng)是呆不下去的異鄉(xiāng)”,回不去與呆不下去都緣于內(nèi)心不能安靜。教堂這里,牧師和我們一起大聲唱喜樂歌,大家伺奉上帝,心里沒了魔鬼,很安靜,我心安處是故鄉(xiāng)。
喜歡牧師說神說有光就有光。
等候耶和華。
路燈下的守望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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