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里我可以睡大覺,媽媽卻必須去上班。我在家很無聊,又懶于寫作業(yè),于是給媽媽打電話說要去姥姥家,便走出了家門。
我家和姥姥家相距甚遠(yuǎn),要坐很久的四路車;我也沒仔細(xì)看車,上去后便低頭玩起手機(jī)來。過了約莫半多小時,車上只剩我一個人,司機(jī)大叔問我去哪里,聽我回答后,告訴我了一個壞消息——我坐錯車了。
無奈,我只好重坐一次;這么一來,便耽誤了一個小時——我此時是沒想到要知會誰一聲的。
等我下了車,剛走到小區(qū)門口,便迎面撞上了本該在上班的媽媽:她一向嚴(yán)謹(jǐn)?shù)陌l(fā)型散亂著,有幾縷頭發(fā)黏在額頭上;大衣一看就是胡亂套上的,扣子扣歪了一個,袖子也皺著;他氣喘吁吁,面頰緋紅,大冬天的,卻出了滿額的汗水——真是好不狼狽!
“媽——”不等我叫她,她便看見了我,惶急慌張的面上先是浮現(xiàn)出喜色,緊接著眼底又泛起怒意和后怕來。她沖過來,緊緊扯住我的衣袖,又用手去抓我的肩膀,眼睛不夠用似的,忙急地,不住地打量著我。他仍抓著我的肩——我感到一陣顫抖傳來;她盯著我,像盯著失而復(fù)得的寶貝。半晌,她像終于找回了聲音似的,連珠炮一樣問:“你上哪了?我打電話問——到處找——”語無倫次,聲音已經(jīng)帶了哭腔。
我于是明白過來:為什么本該上班的媽媽出現(xiàn)在這里,還模樣狼狽?這是因?yàn)槲揖镁貌坏剑瑡寢屘珦?dān)心了,出來找我而導(dǎo)致的呀!
我像是遇著了一個霹靂,全體都震悚起來。我急急抬頭看她——媽媽的臉上仍帶著驚恐與惶急,與歡喜混合成一種古怪的,似哭似笑的神色;頭發(fā)散著,衣服扭曲著;手和臉被風(fēng)吹得通紅。這都是為了我呀!我垂下眼睛,覺到了愧疚,卻又隱隱歡喜著:媽媽是如此地關(guān)心我呀!
我不禁又抬頭看著媽媽:外表雖然狼狽不堪,但是仿佛可以看到那顆愛子的心撲通地不斷跳動著。因這至上的母愛,仿佛給她罩了無形卻輝煌的光環(huán)——那一刻,她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