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千萬種甚至億種的花,卻沒有一朵不是長在樹上的?;▋簽槭裁茨菢用利??因為它長在樹上。
樹看似是堅硬、頂天立地的、遮天蔽日的,與我們所想到的與花相關(guān)的形容詞,如嬌弱、甜美、芬芳是對立的,是相互隔離的,但如《佛經(jīng)》中“萬物各異,其如一體”所言,花與樹二者為相互依存的雙生關(guān)系,花美麗,究其本質(zhì)是它與生俱來的特性所帶給人的主觀感受,但若長久的維持,即離不開樹的滋養(yǎng)了。
有句俗語并無出處,但流傳極廣,“時代造就英雄”。時代與英雄就如樹與花的關(guān)系——錢默吟在《四世同堂》開頭還只是一個自視清高大門緊閉的小老頭兒,因為一個日軍侵華霎時成了堅貞不屈意志堅定的抗日英雄了。我們不能否定他個人的赤誠的愛國之心,但無時代,他終究還是那個愛養(yǎng)花的詩人。
有如魯迅所言,“中華民族的脊梁”——一個民族,縱使其再歷史悠久文化底蘊可上探至五千年前成為世界上第一個種出粟、麥的國家,下究到一部深刻描寫西北人民真實生活的《紅高粱》靠中華風俗文化得了諾獎。在面對外國暴行,國人卻萎靡徘徊的困境時,依舊只能束手就擒。若把中國喻為一座寶塔,在寶塔遭受蟲蟻啃噬、炮彈攻擊時,是一個個脊梁又扶住了這座搖搖欲墜的塔,用自己的血肉擋住了炮彈?!凹沽骸焙汀八?,早已成了水乳交融的關(guān)系,因為塔搖,方顯脊堅;因為脊堅,方止塔搖。
國家危難時有文天祥驚天地泣鬼神寫下“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國泰民安盛世時有白居易描寫農(nóng)家田園生活的閑適也用浮萍這一意象,“不解藏蹤跡,浮萍一道開。”二人在時代、經(jīng)歷上皆無相似相通之處,卻在幾十、幾百年后的今天因都化用“浮萍”這一意象在詩書上有了交集——因這幾千年文化的紐帶令一個個孤立的個體有了根,不再漂泊無依。文化像一棵有長長枝干的樹,一個個系住那些散落在歷史中的孩子,讓他們成為書上一朵芬芳的花留香后人,成為詩詞界的明星指引后人。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皹渑c花本即是如輪回一般“天道自然”的紐帶相生關(guān)系,我們不朵刻意尋找某一朵花與某一棵樹間的種種聯(lián)系,只要擁抱這棵樹與每一片葉子,感謝它們的給予與襯托,并不忘適時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