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非常重視臺諫制度(臺官糾察百官,諫官規(guī)諫君主),尤其是宋仁宗一朝,官員因讜言直聲而名震天下者不在少數(shù),千古名臣如范仲淹、歐陽修、包拯者,最初都是成名于御史、諫官任上。然而,要論當時最敢說敢做的,則非蔡襄莫屬,堪稱北宋第一諫臣。蔡襄(1012-1067),字君謨,福建仙游人(今福建仙游縣),十九歲即以開封府鄉(xiāng)試第一的成績考取進士,名動京師,歷任西京留守推官、知諫院、知制誥、翰林學士、三司使、知福州等職,以正直端方、敢于言事的特點孑然獨立于士林,不入時流。景佑三年(公元1036年)冬,范仲淹因彈劾宰相呂夷簡獲罪,落職饒州(今江西鄱陽縣),歐陽修、余靖、尹洙論救,結(jié)果三人步范仲淹后塵貶出京城。當時,蔡襄還只是小小的西京留守推官、館閣校勘,言微資淺的他卻公開站出來仗義執(zhí)言,作組詩《四賢一不肖》,稱頌范、歐、余、尹為“四賢”,臭罵在范仲淹貶官時推波助瀾的諫官高若訥為“不肖”。蔡襄這一組詩洋洋千言,氣勢磅礴,京城內(nèi)外,士人爭相傳閱,一時洛陽紙貴。
慶歷三年(1043年),蔡襄與歐陽修、余靖、王素等四人,被宋仁宗任命為知諫院,出任諫官,這給了正直無私的蔡襄一個施展才華、報效國家的平臺,他更加執(zhí)著于上書言事,匡時濟世。蔡襄生活的時代,北宋王朝已經(jīng)有了七八十年的發(fā)展,朝廷承平日久,許多舊的制度已經(jīng)不適應新的形勢,積弊叢生,危機四伏。當時,災情頻發(fā),京東旱災,江淮蝗災,秦州地震,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憂心如焚的蔡襄向宋仁宗上《言災異》奏折,直言不諱地指出:“不顓聽斷,不攬威權(quán),使號令不信于人,恩澤不及于下,此陛下之失也”,認為災害連連,因循守舊、人事不修的結(jié)果,他要求宋仁宗自我反省,更加勤政務實,樹立朝廷威信。此奏一出,聞者悚然,把當時朝廷內(nèi)外在大臣們嚇出一身冷汗。
慶歷四年(1044年),開寶寺發(fā)生火災,安奉佛牙舍利的靈感塔被毀,朝野震驚,許多宮人甚至燒炙手臂,剃去頭發(fā),表示對佛的崇敬歸命。宋仁宗也信佛,深感惋惜,他安排人把靈感塔地宮中所藏佛牙塔移入內(nèi)宮供養(yǎng),并計劃重新建塔安奉。蔡襄聽說后,極力反對,他上書說:“非理之福,不可徼幸。今生民困苦,四夷驕慢,陛下當修人事,奈何專信佛法?或以舍利有光,推為神異,彼其所居尚不能護,何有于威靈。天之降災,以示儆戒,顧大興功役,是將以人力排天意也”(《宋史蔡襄傳》),意思是舍利若真有靈性的話,那它為什么連自己居住的房子都保護不了呢?不但把宋仁宗重修佛塔的想法嘲笑了一番,還認為不修人事、專信佛法,那是以人力逆天意,本末倒置,勞民傷財。蔡襄的話,擲地有聲,如同一支支離弦的響箭,紛紛射向了宋仁宗。好在宋仁宗心懷仁慈,除了繼續(xù)潛心佛法、關(guān)愛舍利之外,對蔡襄的話,倒也沒怎么計較。
野史八卦 匈奴王子金日磾為成為漢武帝的托孤大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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